文／林思皓
我們常說：「人生就是一連串的選擇。」小的時候選學校、選科系，長大之後選工作、選職涯。過程中，自我懷疑與外在眼光讓選擇變成一件難事，許多時候我們需要勇氣與堅持，才能奮不顧身地往心之所向而去。
TFT 邀請音樂人鄭宜農與創辦人劉安婷聊聊自己為了追求夢想奮不顧身的故事，並向大家分享她們如何在過程中堅持下去。
Q：有沒有一次讓你印象深刻的「奮不顧身」？
安婷的第一次奮不顧身，是決定要去美國讀大學的那一刻。許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但可能很少人知道，這個決定是源自於她當旗手的看見。
「那時候從升旗台上看下去，兩千多個學生從頭髮的顏色、長度，襯衫、裙子、襪子、鞋子，到口中念著的歌詞與手勢，全部都一模一樣。」這個發現，讓安婷意識到自己從未為自己做過決定，彷彿自己就是集體世界裡被決定的產品。於是，她下定決心要出國唸書。
剛開始，家人、或是老師得知她想要出國念書時幾乎所有人都極力反對，甚至對於她的這個決定做出負面的評論，直到她真的申請上美國大學的那一刻，這些擔心才終於告了一段落。
「即便是很愛我的大人，他們也不知道『對的決定』長什麼樣子。基於保護我、不想要我受傷、不想要我去冒險，就會展現這些不同型態的反應。」安婷認為，每個人都可以在任何時刻對你的選擇說上幾句話，但基本上很少人能事前知道，也不需要承受你做了每一個選擇之後的後果。
而對於宜農，她說她很難說出「一次」奮不顧身的經驗。
她從 7 歲跳舞到 18 歲，大學卻果斷念了中文系；念了一年半之後，再果斷休學，開始寫劇本、當演員、彈吉他、唱歌；有香港的公司想要簽她，她又果斷拒絕而留在台灣。「到目前為止，站上舞台的每一步，都是衝動行事、都是不顧一切。每個不顧一切，我都不知道我會怎麼樣，我只能照那個當下的感覺去選擇，然後承擔那個後果。」
許多人羨慕她有這個不顧一切的能力，但她坦言自己是個很在意他人眼光的人。「我第一次發現我其實一直奮不顧身，是在我終於可以說出『我有點困惑』的那個瞬間，因為在那個瞬間之前，我只是ㄍㄧㄥ在那裡，假裝我很可以。」
從兩位講者的故事中都可發現，奮不顧身的選擇，總伴隨著他人的評價，那又要如何面對呢？
Q：如何面對他人的眼光或自我懷疑的時刻？
「就算失敗了，會怎麼樣？」這是安婷在做決定前會問自己的一個問題。她發現，問到最後，答案總與他人眼光有關。
宜農接著提到，面對他人眼光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但你要相信：演久了，就是你的；演久了，會變真的！」她笑說，這不是一句負面的話，而是當你在一個領域待久了，你會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進而找到自己與他人期待的平衡點。
然而，又該如何面對自我懷疑呢？
宜農提及了「集體困惑」的概念，認為全世界沒有人是不困惑的。安婷也說道，當自己困惑、懷疑時，總會想到那些自己欣賞的人們也是如此，便知道自己不是異常的。宜農則會透過看書、看電影、聽音樂的方式，在別人的生命中找到與自己相呼應的點。
此外，宜農認為「精進自己」也是解決困惑的方式，「如果你對於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有十足的把握，你就越能度過困惑的時刻，也就比較敢選擇。」
安婷援引一名美國哲學家的說法，認為「選擇」就是「愛」。她以結婚為例，當一對新人在結婚典禮上許下海誓山盟時，那是一種充滿不確定的選擇，但因為彼此相愛所以願意給出承諾。當我們選擇的對象不是人，而是職涯、價值時，也應該基於心中的愛而決定。
選擇的情境是複雜的，必須在他人的眼光與自我懷疑下，找到自己真正所愛。宜農也分享到：「慢慢地你會發現，自己的複雜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處的環境複雜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因為它們能讓你長出一個多維度的自己。」
Q：當做完選擇後，如何在挫折中繼續堅持下去？
對宜農來說，「自尊心」雖然有負面的效果，但時常在堅持的路上扮演重要的角色，「自尊心會告訴你：『你給我撐下去！』」
而除了自尊心外，兩位講者皆提到要「正視自己的需求」。「我們應該學習小孩的精神：『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趴一下！』」安婷說道，當我們能夠找到自己放鬆的的方式時，因為「堅持」所累積的壓力才得以釋放，更能夠長久走下去；宜農則認為，找「懂自己的人」討論並面對當前問題的所在，能夠有效清理堅持路上的絆腳石。
安婷以「種子發芽」做為比喻。「種子發芽所承受的壓力，有人說幾乎等於死過一遍。」接著她也以聖經上的一段話做註解：「患難生忍耐，忍耐生老練，老練生盼望。」我們都要相信，堅持之後必能帶來發芽茁壯的可能。
然而，在我們堅持做著喜歡的事情時，還是會遇到各種不喜歡的情境，又該如何面對呢？
宜農說，她會清楚明列自己不喜歡的點，試圖找尋解決辦法；若無法解決，就靠幽默與自我解嘲帶過。安婷則認為，許多時候是因為期望與實際情況的落差才會想要逃避，因此可以試著調整期望值。
另外，安婷也認為「忘我」是一個好方法。當我們打開眼界，看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對其他人的影響力時，往往便能放下「我自己」遇到的不舒服情境，繼續堅持在這條路上。
結語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只要有心的人就一定會被看到。」宜農樂觀地相信，每個人都能夠在自己的生命中，透過堅持而走出自己想要的路。
安婷則說，許多人都會問她「機會成本」的問題，但她始終覺得機會成本的算式是自己定義的，我們必須自己看見真正有價值的事物，「你的人生追求的是履歷表，還是墓誌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