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來,台灣由祖孫形成的隔代家庭成長了26.7%。這樣數據聽起似乎很遙遠,卻是部落裡再普遍不過的狀況。當中的無奈和辛苦化作淚水,而淚水的故鄉,是爺爺奶奶們對孫子有怨無悔的愛。
九月初在班親會上和兩位小人類的vuvu(排灣族祖父母的稱呼)聊天,聊著聊著,當我提到孩子們在班上為了自己做不好的事而自責,嫌自己笨,辜負爺爺奶奶的辛苦,vuvu們眼紅了,掉下了淚。一直深呼吸的我,強忍淚水,不是為了看起來專業,只是不想在老人家面前哭的像孩子一樣。
隔代教養的苦澀,是對世事無言而卑微的反抗,是對子孫無言以對的歉意與憐惜。駡了也打了,誰對誰錯?而誰又能說誰對誰錯?誰忍心說誰對誰錯?
面對兩位vuvu,像隔著異次元跟自己的奶奶對話,好多道理好多觀念都只能堆在自己的肚子裡。高齡的vuvu們每天為了生計和養育孫子早已疲憊不堪,自己怎麼有資格要求他們做改變。而如果vuvu們自己成長的過程未被溫柔的對待,要溫柔地教養他們的後代實在也是很難的一件事,最多,只是撫撫vuvu們的背,ㄙㄞㄋㄞ的跟他們說,要健健康康地活到抱曾孫啊!活到這個被你辛苦帶大的孫子,牽著你的手過馬路啊!
文國士
第二屆TFT計畫成員,任教於屏東縣三地門鄉
弱勢家庭出身的我,成長路上的輕與重讓我深知弱勢不單單反應在物質生活的匱乏及支持網絡的短缺,更讓人揪心的影響體現在心靈的脆弱,以及外顯的叛逆或靜默,最終錯失從斑剝學涯中翻轉蛻變的契機。萬般感激我曾有幸經驗過教育最美的風景,在生命影響生命的奇遇中脫胎換骨。如何複製這段感動,成為對弱勢學生有影響力的老師,一直以來都是我內心最深層的感召。曾是弱勢學生的我,深深體會老師的長期陪伴對於弱勢孩童的重要,因此我希望透過TFT的計畫,兌現自己對於教育的使命。